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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沉默了好一会，因为凯瑟琳很少会表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所以莫然能够感觉到，这些知识的珍贵与重要性。
或许，只有在这个…正在由幻想转变为现实，不受物质、能量、时间与空间控制的位面，凯瑟琳才能不受束缚，将一些事情告诉自己吧。
……
莫然的沉默，令整支队伍都变得非常沉闷，就连赵亮这个话唠，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只有星耀偶尔会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
就在这时，异常沉寂的森林，突然出现了一些声响，而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语言，这顿时让赵亮提起了精神。
这座森林不但阴森恐怖，而且还没有多少活物，赵亮已经快一天没有进食了，现在早已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所以声音的出现，如何能让赵亮不兴奋。
声音证明前面会有生物的存在，如果是能够交流的智慧生物，那就再好不过了。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因为赵亮会直接把对方烤熟吃掉。
所以，无论对方是什么，赵亮都可以填饱自己的肚子，当然…后者只是下下之选。
不过，当莫然一行四人，来到声音所在的区域时，发现实际情况与自己的想象，有很大的出入。
因为在扒开茂密的枝叶后，出现在四人眼前的…是六只狼人，与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类。
人类都被拴在一根长长的铁链上，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反抗，而在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空洞和麻木。
至于…狼人，他们是作为看守的存在，同时还在驱策人类前行。
只是狼人并不在乎人类的死活，因为刚刚就有一个老人，因掉队而被狼人杀死。
随后，狼人就一把撕掉了老人的大腿，放进口中大快朵颐……
章四 食物与圣者（上）
扒开遮挡视线的枝叶后，四人就看到了这吃人的一幕。
莫然本以为凯瑟琳会受到惊吓，哪知神眷者大人依旧淡定从容，反倒是五大三粗的赵亮受惊不轻，还怪叫了一声。
这声怪叫引起了狼人的注意，随即就看到了莫然四人。
不过狼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赵亮身上，并冒出了幽幽绿光，更有甚者还流出了口水。显然赵亮壮硕的身材，比那些干巴巴的老头，更具吸引力。
随后，六只狼人就不分先后地冲向了赵亮。
这让赵亮感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他…赵亮可是屠戮了百万生灵的男人，居然会被几只畜生当成食物。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因此，赵亮当仁不让地冲了出去。
进入战斗状态后，赵亮的大脑反应速度，就被提升到了正常水准，所以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虽说自己失去了能量，但强悍的身体素质，却被保留了下来。
同时作为本位面的原生生物，狼人同样不可能拥有能量。
所以…相较之下，赵亮感觉自己碾压这些渣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结果比赵亮的推测更加简单，他只不过使用太极推手一推一带，就放翻了一个狼人。
至于…为什么要用太极推手，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赵亮心中有些发憷。太极推手可以说是防守反击的典型，因此在防御中，往往会大放异彩。
但是在放翻狼人后，赵亮的信心就爆棚了，哪会继续等待狼人攻击，抡着王八拳就揍翻了剩下的狼人。
与此同时，所有被奴役人类的眼中，都恢复了光彩，继而是虔诚的跪拜，并不断呼喊着：“圣者降临了！圣者降临了！”
赵亮先是一怔，随后就被张狂的笑声所取代，因为终于有人感觉到了自己的王霸之气。
可惜，赵亮只笑了两声，就被莫然踹翻了，至于原因…需要原因么？
随后，谭熙就走进人群，在人们的感激涕零中，解开了他们手上的枷锁。
走近后，莫然才看清这群人类的惨状，他们不但面黄肌瘦，而且还伤痕累累，尤其是手腕和足底的伤势，最为严重。
手腕是因为铁链长期的束缚，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同时**的双脚与长途跋涉，又导致他们脚底溃烂生疮。
这种惨状，连凯瑟琳都不忍直视，因此挥手散下了大片光辉。
沐浴在光辉中的人们，伤势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仅仅片刻，就从伤口中，长出了娇嫩的肌肤。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随后，这群遭受过很多苦难的人类，再一次跪倒，并对着凯瑟琳虔诚跪拜，不少人甚至已是热泪盈眶。
相比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赵亮，身骑星光独角兽，面带光辉笑容的凯瑟琳，才更符合人们的审美观，至少…符合圣者这个身份。
莫然同样是目瞪口呆，不过他在恢复清醒后，没有像那群难民一样，大声呼喊着什么圣者降临了，而是一脸诧异地问道：“你…可以使用神术？”
凯瑟琳却是一副傲娇的神情，说：“那是当然我可是秩序之主的神眷者，所以只要有秩序的地方，我就可以使用神术。”
“可是…可是，你说…这里已经那个……”瞠目结舌的莫然，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凯瑟琳打断了莫然，理所当然地说道：“幻想位面物质化，就是从无序变为有序，是秩序的一种体现，而秩序凌驾于万物之上，是万物存在的基础。”
莫然心中已是一片火热：“既然这样…那你能带我们离开这里么？”
凯瑟琳突然羞红了脸蛋，随即弱弱地说：“这里不过刚刚开始物质化，所以秩序的力量十分有限，而刚才的治愈术，就是我唯一可以使用的神术了。”
看着一脸羞涩的凯瑟琳，莫然唯有无奈地叹口气，其实莫然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如果真的可以离开，想必凯瑟琳也不会留在这里吧。
随后，莫然就转头看向了难民，既然暂时无法离开，那就先融入这个世界吧。
不过莫然与难民之间的交流，还是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因为在凯瑟琳随手洒落大片光辉后，难民就坚定不移地相信，莫然四人是被上苍派来拯救他们的圣者。
或许是难民的信念太过坚定了，所以连谭熙的说服都失效了，似乎四人不承认圣者身份，这些难民就要长跪不起。
无奈之下，莫然只好承认了圣者的身份。
随后，这些难民才诚惶诚恐地从地面爬起，并推选出一位长者，陪在莫然四人身边。
而其他难民，都卑微地跟在四人身后，以显示他们的虔诚与…谦卑。
……
“我说，那个什么……”
“圣者大人，我叫德里斯克顿，您可以叫我小德，或是小顿。”
看着眼前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的老头，莫然一头黑线：“好吧，你的名字太绕口了，我先叫你小德好了……”
莫然还没说完，老头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这是我的荣幸！”
莫然无奈地摸摸鼻子，随后就一把捞起了老头，因为在过去的半小时内，这一幕已经上演了二十多次，平均每一分钟…不，几乎每说一句话，老头就要跪一次。
莫然起初还能好言相劝，可是在连续数次之后，莫然感觉还是一把拽起老头比较省事。否则，老头不将心头的感激之情抒发出来，是不会起来的。
而现在的莫然…早已是习以为常，所以干脆提着老头好了，这样至少还能节省下跪的时间，不然这一句一跪的，莫然都不用赶路了。
“我说小德，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一句一跪的，非常影响谈话的质量。”
小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莫然刚要松口气，准备放下老头的时候，就听小德一脸郑重地说：“圣者大人教训的是，小人下次一定会在完成谈话后，再站起来。”
莫然差点将一口老血喷出来，决定还是提着这个执拗的老头吧，好在对方只是一身皮包骨，没有多少斤两。
莫然叹口气后，才想起之前的问题，所以看着手中的小德，问：“你们这群人，还有那些狼人，是怎么回事？”
老头虽然被莫然提在空中，却依旧保持着虔诚的跪姿，听到莫然提问，就恭敬地回答道：“我们是作为这个月的口食，被送往狼堡……”
章四 食物与圣者（下）
一一这个回答让凯瑟琳几人纷纷侧目，就连莫然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因为老头回答的太平静了，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作为食物的生活。
同时，莫然也明白了，为何在这群人中，只有老人和女人，因为他们是劳动力最低下的一群人，是…一群被抛弃的人。
随后，莫然就燃起了熊熊怒火，不过怒火的对象…不是狼人，而是抛弃这群人的人。
莫然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是他的心未凉，血未冷，因为总有一些感动在陪伴着他，比如说穆晓秋，比如说步梵。
所以，莫然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抛弃亲人、朋友、伙伴的行为。
“他们…就这样的抛弃了你们？”
面对莫然的咆哮，所有难民都是惶恐不安，当即匍匐在地面，以乞求圣者的原谅。
只有被莫然提在手中的小德，还保持着平静：“圣者大人，我们没有被抛弃，成为食物…是我们这群人的选择。”
“我已经老了，即便留在村子里，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成为食物，这至少…可以让别人活下去。”
老头平静的话语，让莫然心中无比憋闷，老头不是不能活下去，可总要有人为此而死，而老头只是做出了，他自认为正确的选择。
仅此而已。
看着尽管瑟瑟发抖，眼神却依旧平静的老头，莫然缓缓收回了怒火。
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莫然不会将自己的怒火，释放给这些可怜的人，只是有些怒其不争罢了。
不过，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或许在别人眼里，这些选择异常荒谬，但在他自己的心目中，这却是全部。
亦如莫然一般，尽管知道前路全是艰难险阻，可是不撞他个头破血流，莫然又岂会甘心。
收回怒火后，莫然就放下了老头，并转身看向那些匍匐的难民：“如果…你们只会下跪，骨子里只有奴性，那就继续去当食物好了。”
这一刻，莫然尽显上位者的威严，所以即便心中忐忑不安，但所有人还是爬了起来，毕竟没有人愿意当食物，哪怕习惯了…也是如此。
随后，队伍再度启程，只是这一次，没有人会再轻易下跪了。
莫然平复心情以后，就开口询问道：“对了，小德，圣者是怎么回事？”
不过，老头这次没有做出回答，只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莫然。
莫然先是想了想，随即换了一套说辞：“关于圣者，你都了解多少？”
可老头还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似乎不敢妄加言论。
莫然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说：“不用怕，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老头可以说是受宠若惊，因此又要向下跪去，却被莫然抓住了肩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有些东西只能靠时间去改变。
老头怔了怔，看到莫然平静的眼神后，才收敛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