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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你不可辜负-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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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过来,蔚惟一感觉到身上暖洋洋的,“囡囡。”,她起身牵起囡囡又软又小的手,“外面有没有积雪,我们去堆雪人怎么样?”
    t市这边连续下了几场大雪,今天才放晴,囡囡望过去只见没有清扫过的院子里,银装素裹白皑皑一片,花草树木被厚重的雪覆盖着,压弯了枝茎,风吹过来那些雪团猝地砸落,雪花飞舞起来,阳光折射下色彩斑斓,刺眼却很好看。
    囡囡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地拉着蔚惟一走出去,却是细心地叮嘱蔚惟一,“妈妈你小心跟着我,不要滑倒了。”
    “好。”蔚惟一煞有介事地拽紧囡囡的手,两人走到草坪上,囡囡让蔚惟一先待在那里,她从一旁拿过铁锹,生疏却很开心地把雪堆到一起,也不让蔚惟一帮忙。
    几分钟后囡囡累得满头大汗,她才拉住蔚惟一一起蹲下身,“妈妈可以了,我们做雪人吧!囡囡要堆四个雪人,有爸爸妈妈和囡囡,还有妈妈肚子里的弟弟。”
    蔚惟一的心忽地一痛。
    她的手术安排在了下午,这是她跟肚子里的宝宝相处的最后几个小时了,蔚惟一的手和囡囡一起抚在肚子上,囡囡侧过头来听着胎动,蔚惟一眼中却是酸涩,“宝宝,对不起,不要怪妈妈。你若是再投胎,愿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毕竟是无辜的生命,是她的亲生骨肉,哪怕迫不得已要杀死这个孩子,她还是不舍、心痛。
    蔚惟一在心里祈祷祝福着肚子里的宝宝,她捧起一把雪,面上的笑悲伤温柔,“囡囡,我们先堆弟弟出来吧。”,虽然没有机会了,但她想这个孩子无论是像段叙初,还是像她,都会很漂亮乖巧,这个雪人便当做是祭奠宝宝吧。
    囡囡也捧起雪,转过头望向蔚惟一,她在阳光下甜笑着,“好,囡囡听妈妈的。”
    ***
    蔚墨桦把车子停在离蔚惟一住处不远的地方,过了一会下属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警惕地扫过四周,他靠过去低声对蔚墨桦汇报,“蔚少,我们在大小姐四周的住处看过了,周淇十几分钟前离开还没有回来,门外有两个人看守,不知道段叙初有没有在暗中安排人手。我们是现在进去,还是再探探?”
    蔚墨桦眸光一厉,冷笑着反问,“不现在进去,难道还要等周淇和段叙初在我姐身边时,我们送死去?”,事实上前两天他也跟去了渔村,但先是有裴言峤在蔚惟一身边,后来段叙初又过去了,他当然要避免跟这两人碰面。
    而今天段叙初留在他自己的住所休息,裴言峤在医院里,这是带蔚惟一回蔚家最好的机会了,软的不行,他不介意用强。
    蔚墨桦示意四个下属去解决掉门外两个人,虽说是四对二,但他们并没有占上风,原本不想惊动蔚惟一,只是对方先掏出枪来,蔚墨桦也只好开枪反击。
    枪声响起时蔚惟一猛地站起身,条件反射地把囡囡拉到身后,“谁?!”,裴言瑾离开了,那么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来,并且枪杀段叙初下属的,应该只有对她知根知底的蔚墨桦和汤钧恒,唯一庆幸的是这两个人至少都不会要她的性命。
    “砰”的又是一枪,蔚墨桦毕竟人多势众,而且有备而来,段叙初的两个下属都被解决后,他走进来站在蔚惟一面前,“姐姐,是我。”,他玉树临风的样子,清俊如刀刻的面容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如今段叙初不要你了,蔚士胜也被段叙初联合裴言瑾,送去监狱,没有人再阻止我们回蔚家,姐姐你这下可以跟我走了吧?”
    这次再把蔚惟一带回去后,他决定软禁蔚惟一,而蔚家重新回到他手里,他的实力足可以和段叙初对抗,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段叙初救走蔚惟一。
    蔚惟一最近太避世,并没有关注几大财阀家族,不知道段叙初最终还是信守对她的承诺,为她报了杀父之仇,夺回曾经属于她的一切,然而这又有什么意义?她那时不想要蔚家财阀,如今更不想要了。
    蔚惟一摇摇头,牵着囡囡的手挺直脊背站在那里,“无论你来多少次,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没有段叙初,我依旧不会再回蔚家。”
    蔚墨桦满面的笑意散去,阴冷地眯起眼眸,“这可由不得姐姐你了。”,他说着几步上前,伸手正要拉蔚惟一。
    “砰砰”两声枪响从后面传来,蔚墨桦面色一变,猛地转过头,“怎么回事?!”
    难道说段叙初和蔚惟一都闹到这种地步了,段叙初的下属还是在暗中保护蔚惟一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还是低估了段叙初对蔚惟一的感情。
    ***
    昨天段叙初被自己的司机送回t市这边的住所,医生过来给他打上点滴,为了防止他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黎傲从晚上到早上都待在段叙初家里。
    段叙初早上时醒过来,黎傲让他吃下药继续休息,段叙初自己也觉得心力交瘁,没有再跟自己过不去,他回到卧室后关上门,下属在这时打电话过来。
    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后,段叙初整个人猛地一震,一条手臂撑在门板上用力按下去,“你说什么?”,他的眸色里瞬间抿入一团血红色,一边疾跑着下楼,一边问道:“人呢,现在在哪里?”
    “刚刚被送去医院。”
    段叙初闻言也来不及多说,挂断电话一路开着车子,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到了手术室门前时周医生拿着手机,大概是准备打电话给他,而囡囡则坐在一边憋着没有哭。
    段叙初大步走过去,甚至看到地上的几滴鲜血,可见蔚惟一失血有多严重,他不管不顾地抓住周医生的手臂,红着眼睛近乎低吼着问:“怎么回事?!我不是留有人在暗中保护惟一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意外?”
    “对不起。”周医生压抑着情绪,低声解释着,“当时蔚墨桦拽了囡囡要做人质,蔚小姐为了保护囡囡,在跟蔚墨桦的拉扯中,她不小心跌在地上,而且地上都是雪,所以。。”
    周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段叙初猛地转过头,杀气腾腾的目光射向跟着过来的蔚墨桦,“畜生,你最好给我祈祷你姐姐没有事,不然我灭掉你们整个蔚家。”
    蔚墨桦紧抿着唇,脸色苍白眼眶也红起来,他也没有想到不过只是摔了一下,蔚惟一的下身会流出那么多血出来,并且刚刚在路上医护人员就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他没有想要姐姐死,他还要跟姐姐像小时候那样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如果他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话,那么他宁愿放弃带姐姐回家,他宁愿成全姐姐和段叙初。
    这种时候蔚惟一命在旦夕,段叙初哪还有心思跟蔚墨桦算账,说完后他又问周医生,“具体怎么样了?”,不等周医生回答,段叙初自顾自地说:“孩子不要了,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也要让惟一安然无恙。”
    而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任他富可敌国、无所不能,对于生命的逝去却是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上,生命和健康是任何东西也换不来的。
    囡囡吓得整个人都有些傻愣,听到段叙初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哭出声,跑过来扑到段叙初的怀里,“爸爸,妈妈流了好多血,妈妈会不会死?”
    段叙初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不停地转,他竭力地稳住身形,连忙抬手捂住囡囡的嘴,“不许说这种话。”,他安慰囡囡,更像是在让他自己安心,唇畔勾着笑温柔地说:“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她答应过囡囡和爸爸的很多事,都还没有做到,怎么会离开我们?囡囡,你妈妈是守信用的人对不对?”
    蔚惟一,你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如今我尚未老去,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
    我不允许。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去换你,让你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但你若是死了,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能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孤单地活下去?
    段叙初蹲在地上抱紧囡囡,痛苦地闭上眼眸,热泪从眼角滚落而出。
    囡囡察觉到爸爸哭了,她也哭得更凶,死死拽着段叙初的袖口,小小的肩膀抽动着断断续续地问:“那囡囡的弟弟呢,弟弟会不会死?”
    段叙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却是不甚在意地摇摇头,“没有关系,只要你妈妈好好的,以后囡囡你还会有更多的弟弟妹妹。”
    “嗯!”囡囡抬起头,用湿润的瞳孔看着段叙初,“囡囡不要弟弟了,囡囡只要妈妈,妈妈一定会没事的。爸爸你不要怕,我和妈妈在院子里的雪人还没有堆完,妈妈还说要送囡囡去学校,她不会丢下囡囡的。”
    段叙初再度把囡囡搂入怀里,周医生站在一旁,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等待的过程煎熬而漫长,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光芒照过来,医院狭长的走廊里寂静无声,手术室的门在这时从里面打开。
    段叙初腾地站起身,蹲在那里太久,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晕过去,几步走过去,段叙初再开口时嗓音嘶哑到极致,“怎么样?!”
    裴毅贤拉下口罩,摇摇头,“我们尽力了,孩子没有保住。”
    不重要。
    这个孩子本来就没有打算留下来,只要蔚惟一没事就好。
    医护人员推着床出来,躺在上面的人很单薄苍白,但胸前起伏着,很显然还有呼吸,仅仅只是这样,段叙初就放心了。
    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医护人员把蔚惟一送去病房,暂时不能让人进去探望,裴言峤得知情况后滑着轮椅到了门前,而段叙初僵硬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猩红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着病房里沉睡的蔚惟一。
    他的拳头一再地紧握,发出“咯吱”的声响,肩膀和胸腔剧烈震动着,仿佛有什么情绪要爆发一样,隔了几秒钟段叙初转过身,“周医生,帮我好好照顾惟一,我一会回来。”
    这一刻周医生在段叙初的重瞳里看到前所未有的嗜血情绪,浑身散发着暴戾阴冷,周医生预料到什么,张口刚要说话,段叙初已经大步迈开腿,伸手扯过那边的蔚墨桦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往前走去。
    ***
    蔚惟一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她睁开眼睛只觉得口干舌燥,动了动唇喊出来,“周医生。”
    “一一。”裴言峤的声音传过来,在蔚惟一撑着手臂要起身时,裴言峤已经扶起她,往她的后背垫上枕头,蔚惟一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劲,无力地靠坐在那里,手掌习惯性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平坦没有任何响动,将近五个月大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比她想象中的要残忍,心也更痛。
    裴言峤正在给蔚惟一倒水,转过身看到蔚惟一恍惚呆滞的神色,他的心疼如刀割,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最终只艰难地发出两个字音,“一一。”
    蔚惟一这才回过神,收回手寻找着裴言峤的位置,她平静地摇摇头,苍白干裂的唇瓣牵起一抹笑,“我没事。。原本就计划做这个手术。虽说方式不同,但总归结果没有什么不一样。”
    裴言峤手中紧握着杯子,掌心的力道一再加重,直到平静的水面开始晃动起来,又归于最初的沉寂,他深褐色眼眸中的黑色狂潮也散去。
    裴言峤把快要碎裂的杯子放回原处,滑动轮椅过去伸手把蔚惟一揽入胸膛,下巴抵在蔚惟一的头顶,紧闭上血红色的双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蔚惟一靠在裴言峤炙热的胸膛上,她感觉到很累,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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