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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要看你了。”梨歆抬头，笑眯眯地对他道。
科瑞安：“……？”
自从离开初见的孤狐镇之后，她就再也没对自己这么温和的笑过。乍一眼再次看到这样的笑容，科瑞安先是微妙的受宠若惊，但随后心里就争先恐后地冒着头皮发麻的感觉。
越笑越发麻。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谨慎道：“我？怎、怎么……”
像梨歆等人这种“黑户”，想要跨越一个城市、通过一处城门守卫，问题不算大。但想要通过安检，混进跨大陆的队伍里，则无疑就是异想天开了。
能够“跨陆”的至少都是些护卫一类的NPC，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就算拿到身份卡，入口的比对刷卡一关就过不了。
想要回去，只能“偷渡”。
偷渡渠道每个大陆都有，当然包括他们如今所在的西大陆。
这种渠道掌握在一些隐秘的NPC组织里，梨歆几人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然后给钱就行。
到游戏中后期，机缘巧合获得与这些NPC接上头任务的玩家，回头面向玩家方面又建了个组织，承接玩家们的偷渡需要，赚取中间费用。
梨歆倒是知道西部大陆“偷渡NPC”的信息，但玩家偷渡任务的触发有个必要条件就是达到50级，主城开放以后。
也就是说，梨歆、九制梅、徐衍三个人全都接触不了。
但科瑞安可以。身为一个实实在在的NPC，自然不受这种任务限制的制约。
因而，只能靠他去找那NPC，然后想办法把钱给出去，买下四个偷渡名额。
“你跟我来。”梨歆笑眯眯地招呼着一脸警惕的金发少年，带着他沿着街道走。
走在弥勒街上，就会再清楚不过地明白，这座城市为什么会被称作“醉金之城”。
这里的人有多偏爱金色，从满接暗金色的建筑、撒了金粉的各色衣裙、街面铺设的土黄色石块都能明显地看出来。
街上最多的就是酒馆，酒馆里最不缺的就是跳舞的姑娘和弹琴唱歌。
弥勒的大街小巷里全都弥漫着酒的味道和高高低低的歌声。
梨歆一路领着科瑞安来到一条叫做“迪西”的偏僻街道，然后回身在第四道巷口处站定，抬手示意身后的科瑞安摊开掌心，手指一松在他的掌心放下十来枚金币。
科瑞安下意识地合拢手指，瞪大眼睛望着她。
“你从这里巷子进去，找一个叫纽特的男人。”梨歆低声对他道，“然后想办法，从他手里买到四个偷渡名额。”
她说的简洁。以科瑞安的聪明，这件事对他来说不难。
科瑞安听了，犹豫片刻转身去了。
徐衍和九制梅走在后面，没有听到两人说话的具体内容，只看到科瑞安拿了金币进去了。
“大佬，他干啥去呢？”九制梅走过来问道。
梨歆没答，只冲两人道：“先去找个地方坐着等他吧。”
“嗯。”徐衍点头，自然而然地跟上她的步子一道走。
九制梅瞥了一眼巷子里科瑞安身影消失的方向，回头又见已经走出几步远的梨歆和徐衍几乎并肩的背影，抱着手臂“啧”了一声。
“等等我啊！”
进城后，再见时，徐衍身上已经换成了件宽松柔软的灰色长衫。
梨歆偏头看他。
不知是不是卸下了甲胄皮革，他身上的气质看上去比初见平和了许多。
浓眉收敛，双手后抄，腰背还是挺直得像棵树。
“看什么？”徐衍忽然转过头来，道。
“……”梨歆微讶地扬了一下眉。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看你……长得很英俊。”梨歆马上态度很好地转过头注视着他回答，笑颜如花声音温软，还特意搜罗了一个夸奖的词语加上去。
徐衍：“……”
不管是笑容还是内容都太过直白，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进行回应。
太、太不矜持了。
于是梨歆只见到自己话出口后，身旁的人眉头一拧就转过了脸去，注视着路面半晌，才回了句不咸不淡的“谢谢。”
梨歆又对他笑了一下。
徐衍余光接收到这个笑，眼睑一垂就看向了地面。
“长衫很好看，很适合你。”梨歆笑完，又夸了一句。
徐衍：“……谢谢。”
两人走得很近，尤其是说完几句后。这么站着，梨歆只到徐衍的肩膀高，走动间头上的发丝常会若有若无的拂过他的胳膊。
梨歆穿的是条淡色的宽松长裙，整个人看上去纤细柔软，神色也温和带笑，与之前抡大斧的模样可以说判若两人。
不，也不是完全判若两人。徐衍想，至少，都……都挺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问啥回啥而且秒回＋满脸笑容＋真诚的夸奖。
徐衍一人独享国宾级待遇。
第119章
九制梅大叫着“等等我”赶上来的时候，总觉得两人间的气氛很微妙。
三人在街边随意找了家酒馆坐下来。
一坐下，便有美丽动人的酒娘拿着菜单凑上来。梨歆接过来，熟练点了桌酒菜。
“客人要唱歌的还是跳舞的？”酒娘接过菜单，殷勤地问。
“那当然是都要啊！”九制梅马上兴奋地答道，还问了句：“你呢，漂亮姐姐，你是唱歌的还是跳舞的？”
“呵呵～你猜呢？”酒娘扭着腰肢笑盈盈地下去了，系着红绳的长辫在脑后一甩一甩的，很撩人。
九制梅的视线跟着她的背影走了好长一段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来，末了还要评价一句“正点！”
“闭嘴。”徐衍冷冷地瞥他一眼。
九制梅笑嘻嘻地举起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这里的食物主要以烤炙为主，上得很快，没一会儿就一大盘一大盘油汪汪的摆了一桌子。
然后一大壶酒，一盆蔬菜汤，一碟水果，菜就上完了。
这酒壶是真的大，放在九制梅旁边，看着比他的头还要大。酒杯也又宽又深，梨歆一掌握不下。
“来来来！满上。”九制梅抱起壶给三人一一倒酒。
清凌凌的液体很快蓄满三大杯，九制低头梅舔了一口，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冲梨歆与徐衍两人道：“嗯～！好喝！来干杯干杯！”
梨歆跟他碰了一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
味道有点冲，但是不难喝。
徐衍没理会他，自顾自不紧不慢地夹菜。
九制梅也不在意，一边吃一边喝得开心。
等四五个穿着彩色裙装漂亮姑娘过来桌边唱歌跳舞的时候，他就更开心了。
“老大，喝呀！咱这可是最后一顿了，给点面子！”三大杯下肚，如愿在脑门上顶了个“醉酒”buff的九制梅忽然一拍桌子，一边伸手去拉扯徐衍一边道。
徐衍一顿。
九制梅还在拉着他叨叨地说：“我们在南、大佬在东部，好长时间都……联系不上了是吧、”
徐衍把人毫不留情地挥开推回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拿起杯子，皱着眉神色凝重，转向梨歆。
然后用这副看上去肃穆得好似正在对簿公堂的神情，递出酒杯和梨歆碰了一下，仰头就喝。
“噢噢！一口干！”九制梅大叫着啪啪啪给鼓掌。
正准备放下杯子的徐衍顿了一下，然后当真“咕噜咕噜”给这一大杯全喝完了。
“好！老大豪爽！”九制梅拼命鼓掌。
伴随着吞咽的动作，透明的酒液顺着徐衍的脖颈流下。梨歆看了几秒，也一仰头把手里这杯喝了个干净。
“好！！！大嫂干脆！！！”九制梅哇的一声站起来，拍得手都红了。
这酒烈性，这么一杯下去，梨歆放下杯子就觉得眼前的环境有些晃悠，脑子也有种迟滞感。她慢吞吞地点开面板一看，果然出现了一个“醉酒”buff。
一杯过后，自然而然就有第二杯、第三杯。
于是等到大半个小时后，科瑞安赶过来时，一桌三个人已经人均顶了个“深度醉酒buff”。
他是把这周围的酒馆一家一家找过来的，好在第二间就找到了人。
他推开包厢门进来时，九制梅正在东倒西歪地和那几个陪酒姑娘闹哄哄地唱歌，嘻嘻哈哈的特别嗨。
徐衍坐在桌边面无表情地端着杯子一口一口喝酒，梨歆在“喀吱喀吱”的不断吃东西。
他进来，没有一个人理会。包厢里充斥着浓郁的酒味儿。
刚经历一番不说艰难万分也是你来我往很不容易才如梨歆所交待的买下四个偷渡名额的科瑞安：“？”
他面色不愉，犹豫了一会儿朝着梨歆走过去：“……九七？”
“嗯。”梨歆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半晌放下筷子，偏过头对他笑了一下。
平常科瑞安也经常看她笑，温软可爱的、淡淡的、秾丽鲜妍的，但是还从没见到过像这样眉梢眼角全在笑、一口小白牙全露出来的。
特别的天真灿烂。
两人都没注意到，对面的徐衍喝酒的动作在这时停了。
愣了一会儿，科瑞安小心问道：“你……你还清醒着吗？”
“……嗯。”梨歆缓慢地收起笑容，又应了一声。
她只是反应变慢了一些，对肢体的控制弱能力了一些，脑子大致还是清醒的。
“那……这是几？”科瑞安看了她红润的脸庞一会儿，小心地举起手，伸出四个指头举到她面前。
梨歆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这熟悉的眼神立马唤醒了金发小少年的求生欲，他“唰”地把手收了回来。
“弄……好了？”梨歆缓缓问了一句。
“嗯，两个金币一个人。”科瑞安点头。
梨歆“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又问：“什么……时候？”
“那人说是明天下午有去南部的，三天后上午有个东部的货运队。”科瑞安小声回答。
“咦？小兄弟你、你回来啦？来来——喝一杯！”九制梅终于发现这屋里又多了个人，立马大步扑过来，举着杯子就要跟他喝。
科瑞安当然毫不犹豫的冷脸拒绝。
九制梅根本不听，抱着桌上的大酒壶“嘭”地往他面前重重一搁，嚷嚷：“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喝！”
科瑞安要说话他就把杯子往人脸上怼，边怼还要喊：“别比比，比比不是男人！喝不喝——”
科瑞安气的不行，瞪他半天最后还真在一句句的“是不是男人”下喝起来了。
耳边吵吵嚷嚷的，梨歆自顾自地吃着菜，就见徐衍忽然站起身大步走过来，挨着自己另一边坐下。
梨歆疑惑地看着他。
徐衍盯着她，沉默半晌吐出两个字：“……干杯。”
一大壶酒被四个人解决了个干干净净，连带着那四五个酒娘一起横七竖八地在包厢里躺了一地。
……
“嘶。”浑身、特别是腰腹，痛得像挨了一狠顿打，科瑞安挣扎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撑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
缓了一会儿，认出这里是昨天的包厢，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过去将窗户推开，然后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亮堂堂的光线从窗户照进来，冲淡了一屋子浑浊的酒和残羹剩饭混合的味道。
屋子里只剩九制梅还躺在一边的地上，梨歆徐衍，还有那几个酒娘全都不见了。
科瑞安推门出去，在大堂里看到了正在吃早餐的两人。
混在货运队里的偷渡方法是把人塞进货物中间，用特殊材料隔绝探测，夹带在货运车里带出去。
徐衍和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