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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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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妃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晓得什么?”

    绀香还想说什么,被首阳横了一记眼刀,她呐呐住口,低头不言。

    雒妃心里划过一丝不安,她环视六人,六人皆不与她对视,她想起昨晚自己念的艳情话本子,忽的抽了口冷气,“你们……莫不是以为……”

    然她话还没说完,首阳目带苦痛地打断她,“公主,回安佛院吧?”

    雒妃抿唇,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面色越来越难看。

    她晓得秦寿心思深手段狠,却不想他竟然还那么的下流无耻!

    平白无故地让她念话本子,非是故意折辱,而是在报她污蔑他是断袖名声的仇。

    果然,回安佛院的一路,雒妃眼尖地看到王府下仆面有异色,这会约莫她昨晚的动静以及此时的一身酸痛无力,早让人信以为真,莫不见首阳等人皆如是。

    雒妃胸口气闷,这口气噎在她喉里,吐不出咽不下,当真十分难受。

    她已经可以预见昨个秦寿断袖的谣言还没传出王府,今日她被驸马宠幸到下不来床的事,不出半日就会传遍整个容州,倒是容王是断袖的流言便不攻自破。

    这一手玩的可真是好!要想阻止流言,唯有用更大的流言来掩盖,即便日后还有些人记得这两事,也只会赞叹一句,容王真孝顺,为了氏族子嗣连绵,宁可有违本性!

    见鬼的本性!

    前前后后的想明白,雒妃恨的咬牙切齿,若此时秦寿站她面前,她能扑上去咬下他俩块肉!

    是以回了安佛院,即便雒妃累的想立刻倒下就睡,她还是撑着让宫娥准备热水,她要净身,这举止落在旁人眼里,就又是十分意味深长。

    舒舒服服地躺在浴桶里,雒妃屏退绀香和莺时,反而唤了首阳进来。

    她撩起水花,恹恹地道,“姑姑,驸马不曾碰本宫。”

    首阳自然是不信的,昨晚虽说她们在门外没听得太清,可公主受不住折腾一直有说话,她们还是晓得的。

    雒妃叹息一声,哗啦声响,她在水雾之中忽的站起身,“姑姑,本宫身上并无任何痕迹。”

    嫩若粉桃的身子泛着薄薄的红,视野所及之处,皆光滑无痕,滑腻的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白。

    首阳这才惊疑不定,她细细检查了雒妃的身子,果然还是白嫩无暇,根本不像是经了人事,“驸马没碰公主,那昨晚婢子听到的……动静又是如何一回事?”

    雒妃重新坐回热水里,氤氲雾气中,只能清晰瞧见她姣好的粉唇,那唇勾丝嘲讽的弧度,轻描淡写的将昨晚鸿鹄阁之事娓娓道来。

    以至于首阳出了净室,她脸上的神色是说不出的古怪。

    其余五人围拢上来,绀香忍不住哭丧着脸道,“姑姑,公主可是恼了我?如若不然怎不要我与莺时进去伺候?”

    首阳瞥了她一眼,一招手示意五人靠前,低声几句,五人面面相觑,皆不知要如何反应才是。

    还是绀香憋不住,小声的道,“莫不是驸马真好龙阳?”

    旁的五人看向她,她又道,“公主艳色貌美,身子更是娇贵又傲人,却被驸马如此视而不见,不是断袖是什么?”

    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五宫娥竟无言以对。

    心里怨驸马苛待公主,可当驸马在公主面前坐怀不乱,六宫娥心里又很是为公主不值当。

    好比买椟还珠,真真的珍珠不要,却看中块烂木头,该说是有眼无珠呢还是心盲眼瞎?

    对安佛院的事,秦寿是一清二楚,他颇有闲情地摸了本兵书在翻。

    延安悄悄瞥了他一眼,只见一向淡漠如冰的容王,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赤金雕梁镶边水晶眼镜。

    延安记得,那水晶眼镜是好几年前,一贾胡商献上来的,说是在西域那边,这样精致的玩意儿,也只有皇族才能享有,在大殷么,他估计就是连京城的皇帝也是不曾见过的。

    那水晶眼镜也确实好看,两片水晶如大钱形,质薄而透,镂雕的赤金鼻梁,并与架上垂下细细的两条金线,端的是金贵非常。

    “安佛院,可有动静?”良久,秦寿轻描淡写地问道。

    延安低头应道,“并无动静。”

    说完这话,延安就听见一声低笑,他愣愣抬头,刚好瞅见一丝冷光从水晶眼镜上一晃而过。

    “昨个鸿鹄阁的动静传出去了?”容王又问。

    “是,一早就散布出去了。”延安回答的小心翼翼,尽管他打小就跟着王爷,可到如今也摸不透王爷心底的想法。

    秦寿似十分满意,他扶了下水晶眼镜,镜架上的金线晃动,衬的他脸沿越发斯文儒雅,哪里还有半点深沉戾气。

    不大一会,有婢女送了两蛊汤水到书房,延安挥退婢女,将汤水推至秦寿面前道,“白瓷金盏花那蛊是继夫人煲的,红花芙蓉紫砂蛊是青老夫人从青家那边送来的。”

    秦寿一挑眉,他放下兵书,修长手指先行旋开红花芙蓉紫砂蛊,一股药膳的味儿扑鼻而来,却是牛鞭老参汤。

    延安就见自家王爷抿起了薄唇。

    他再揭开另一蛊。。。。。。浓香扑鼻的苁蓉芙蓉鹿鞭汤!

    延安心里涌起阵阵不安,他努力将自己缩进阴影中,不敢吭声。

    “延安,”容王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水晶眼镜被熏上汤水雾气,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薄唇一掀,平波无澜的又说,“她们这是忧虑本王的身子?还是担心本王不能生儿子?”


第019章 驸马:我的银子给公主管

    雒妃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她拢着长裙坐在槐树下,嗅着草木淡香,左手不断转着右手手腕珠串,神色淡淡,首阳和槐序陪着她。

    槐序最近一直在打理雒妃的嫁妆,眼下安佛院修缮的差不多,除了那道门没开,旁的都已成形,院中所用的物什,皆是从雒妃嫁妆中挪出来的。

    是以,槐序不得不将账目算的清清楚楚,“公主,后宅每月是有月例可拿,按着规矩,公主是享着容王妃的规制,故而每月月例也是不少,婢子觉得,这月例公主不要白不要。”

    “嗯。”雒妃淡淡地应了声,在这些小事上,秦寿并不会计较。

    禀了公主,槐序便在账本上记下,后又道,“公主在容州有嫁妆庄子共计十八处,田产不计,但容州历来不算安稳,十八处庄子唯有两三处每年有收盈,旁的几处还时常受突厥骚扰,故而婢子以为,公主可将用处不大的庄子兑换现银,用作旁的铺子上面。”

    若是从前,她必然对自个的嫁妆不甚上心,一来她对槐序十分信任,二来她除了嫁妆还有公主邑地,每年上贡的银子,根本花不完。

    可雒妃现在晓得,她不缺银子,可秦寿缺,还是十分的缺,她上一世一直到死,嫁妆都在,和今生一模一样,丰厚的嫁妆,可都是母后和皇帝哥哥掏空了私库添的。

    若秦寿在她死后挪去招兵买马,那也够养活一支精兵的。

    她在脑子里转了转,目下在秦寿眼皮子底下,她不好多有动作,便道,“容州的嫁妆都折换现银,银子先留着,本宫日后自有用处。”

    槐序又记下一笔。

    雒妃顿了顿,她盯着手腕的珠串看了会,倏地道,“若是本宫将驸马的红妆楼夺过来,槐序你可能摸清谁是上家?”

    红妆楼,槐序上次见过,出于常年累月与账目打交道的敏锐直觉,她是六宫娥中第一个怀疑驸马与外族蛮夷有往来的,故而她很清楚公主问的是什么。

    她皱眉思忖片刻,向来毫无表情的脸上浮起凝重,“婢子能!”

    她不仅能,还一定可以将驸马的这条财路斩断的干干净净!

    雒妃脸上总算带起点笑意,她倾身拍了拍槐序的手臂,“那就等着看本宫如何巧取豪夺。”

    她想的明白,秦寿眼下养着秦家军需要银子,日后南征北战更是需要银子,那么她就先出手弄垮他的生财之路。

    且秦寿拿着银子招兵买马,那么她自然也可以如法炮制。

    当然,要是这会京城那边有消息传回来就更好了。

    雒妃算了算日子,这才没过去几天,恭王一行人尚在半路,她是心急了些,连带想起院中还有个小侍,她遂对首阳问道,“那小侍可还安份?”

    首阳为公主添了盏温茶,“近日有些坐不住了,在问公主何时召见他。”

    见雒妃抿了口茶,首阳又将案几上的一碟子酥黄的点心推过去道,“他跟婢子说,想投靠公主,为公主做牛做马都可以,但求公主给条活路。”

    雒妃嗤笑了声,“算是个看的清行事的。”

    她做的那些事,并没有背着月华,故而他也晓得自己此时处境艰难,指不定一露人前,就是个死字。

    首阳点头,“无论如何,此时还不能让他出来。”

    雒妃赞同,尝了口点心,“先冷着吧,等京城那边有人过来了再说。”

    “是。”首阳记下,不过却有些惊讶公主向京城要了人,心里暗暗揣度,也不知是何人有那般的难耐让公主如此看中。

    雒妃将首阳的神色尽收眼底,她也不解释,用完点心,她抚掌笑道,“本宫初到容州,当与容州高门女眷多多走动才好,传下去,本宫将与三日后,在王府举办牡丹宴。”

    闻言,首阳和槐序不约而同笑了,在京城,但凡天家或高门贵妇开办花宴、诗宴的,就没有谁是单纯为宴会而来的。


第020章 驸马:公主赏花,我赏人

    说是牡丹宴,可容王府里头,竟是找不出一盆牡丹来,雒妃也不在意,总归赏牡丹是假,她想见那些人才是真。

    故而这次牡丹宴,但凡在容州有一星半点地位的,皆能收到她的赏花贴。

    目下王府中馈,并不曾交到后宅,而是秦寿长随延安理着,雒妃将置办牡丹宴的事交给了槐序,槐序头一日就抱着白玉算盘和账本拦了延安,面无表情地将王府后宅园子划了好大一圈,要花宴赏花之用。

    出奇的,延安本以为这种事,容王不会应允,哪知他回禀后,秦寿只点头,表示晓得,就再不管了。

    三日一晃而过。

    这天,容王府沉寂几十年后,还是第一次这般热闹,收到公主花贴的,瞧着那张红底描金朱雀纹绡花贴,一边觉殊荣一边又觉烫手。

    毕竟有点眼力的都晓得,在容州,容王府才是实打实的藩王,手里掌着秦家军,而京城的皇帝么,山高水远,管不到这边来。

    且还听闻,公主与容王,夫妻之间并不热乎。

    旁人如何的心思,雒妃不大理会,她一早起来,慢条斯理地拾掇,安安静静地用早膳,然后就坐在了槐树下。

    今日,六宫娥中,鸣蜩与季夏贴身伺候,而延安一直往返安佛院与后宅园子之间,腿都快跑断了,可收到来客的名册,他还是得多跑一趟。

    “回公主,朱长史并张镇守指挥家眷到了。”延安敛起袖子悄悄擦了擦鬓角的汗。

    藩王治下,唯有长史、镇守指挥和护卫指挥三职是由朝廷直接派遣,旁的职官,无一不是从封地直接选用。

    故而延安不明白,王爷明知这三职是朝廷的人,为何还特意叮嘱要回禀给公主晓得。

    果然,雒妃闻言,沉吟片刻道,“本宫听闻镇守指挥的夫人乃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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