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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燕飞帝王家-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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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父亲迫得解了婚事是一回事,要像个牲畜一般被人牵出迫着做那苟且之事便是另外一回事。
  那夜试婚,他与那个宫女被关在了房中,便是如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任那宫女主动解了衣衫,也不曾乱看一眼,待到那妖娆的宫女主动坐在了自己怀里,便是厉声呵斥了一番。
  那宫女也是心内来了气,便是第二天回到宫里对公主说,这位驸马恐怕是不行的,备不住便是个天阉。这下乐平不干了,可惜这位公主忘记了他的父王早不是新野小吏,她也不是小宅院里的寻常女子。皇帝现下急于笼络人心,将前朝的能臣纳为己用。若是因为女儿的荒诞而让丞相府宅蒙羞,岂不真成了名垂青史的笑话?有心恼火那沈皇后,可是那皇后一向为人泼辣,他就算当了皇帝,惧内的本色不改,只能当下呵斥了女儿一番,只说这婚事是打死也不能变更的。这大公主去父皇那大闹无果后,又去了几个皇兄的府宅里想要皇兄出面说动父皇,结果闹得朝野尽人皆知。生生把个守礼的贵公子搞成了不能御女的无能之辈。
  累得王玉朗最近每次宴席之上都是略抬不起头来。这日骁王的老部下——兵部侍郎黄振之子成婚。身为骁王爱将,黄振自然是前途无量,这等新贵有喜,怎么会少了王丞相的身影?
  于是王玉朗只能随着父亲一同前往道贺。可是他总是觉得这人群里无数的目光,在暗地里上下地打量着他的虚实,那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总是没有停歇,便是在大厅里再喘不上气儿来。
  寻了个空子,借口更衣,一个人偷偷地溜到一旁的花园里,微微喘口气。
  待到左右没人时,他便从怀里摸出那方已经濯洗干净的手帕。
  这帕子的血迹已经洗掉,他之前已经无数次偷偷拿出这方巾帕欣赏,王玉朗为人单纯,早先与尉迟飞燕指婚时,便对那尉迟小姐一见钟情,虽然二人之前无法倾心长谈,但是听那小姐与家人在一起的谈吐,也知这女子倒是饱读诗书,不是一味养在闺阁里的无才。打那之后,便是少年的心全扑在了这未婚的娇妻之上,虽然不能日日相处,可是心内却是将这柔情蜜意演绎得头脚俱全了。
  回忆着那日尉迟小姐看到自己受伤,脸带担忧的神情,王玉朗不禁将手帕嗅了嗅,又贴在自己的嘴唇上,手指抚摸着手帕上细密的针脚,痴痴地回想着心上女子的如画眉目,一时又想象着自己与尉迟小姐,真是如戏文里一般,违抗了父母之命,趁着月色私奔,寻一处桃源过那举案齐眉、夫妻琴瑟的神仙日子……
  突然在长廊的另一侧,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王公子的手帕还真是花样别致,不知可否给本王瞧上一瞧?”
  王玉朗闻言一惊,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身影高大的俊朗男子,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袍,正负着手立在一旁,一双利箭般的深目正紧紧盯着自己贴在嘴边的方帕之上。
  
  第9章
  
  王玉朗压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二皇子,方才又是做了轻浮之举,一时间有些惶惶尴尬。
  只是这骁王为何会单单问起他手里的这方手帕?
  说话间,骁王矫健高大的身影已经慢慢走了过来,长指一伸轻而易举地从他的手里将那方帕夹捏了过来。
  王玉朗有些瞠目结舌,只觉得这个平日话语不多,一贯冷峻的骁王今日可是反常得很,有心去夺回他手里的心爱之物,又不敢造次,只能躬着身子,等着骁王“欣赏”完那方帕。
  骁王半垂俊眸,看着手里这熟悉的绣纹图案,可真是如出一辙,就连那最后针略显笨拙的缠头跳线也是分毫不差……那尉迟飞燕随后送出的绣品,他也命人如数收回,不曾流入市面,虽然绣品明显出至两手的手法,可是不知为何,霍尊霆一眼便认为,那拙劣些的该是那尉迟飞燕的手笔。
  如今看到这熟悉的针脚,他缓缓开口道:“这绣纹是鞑靼花,耐寒而不畏暑热,倒是生命力顽强的很,只是这样的纹饰倒也罕见,不知王公子在哪里购得,本王也想要一块呢。”
  王玉朗期期艾艾道:“这些小物都是府里一应选买采购,也不知下人从何处买来……”
  骁王浓眉微微一挑:“哦?若是下人选买之物,恐怕王公子不会这般如获至宝,贴息温存吧?难不成……是哪位红颜亲手刺绣贴心相赠?”
  若是至交好友相问,王玉朗早就羞涩一笑,犹自默认。可是如今问话的人乃是大齐的二殿下,又是那乐平公主的兄长,该如何回答就略显微妙了。
  最近这些风风雨雨,虽然有些伤及男儿真我自尊,可是也有一样好处,父亲一心高攀的这门亲事恐怕是不成,可是看那父亲的架势,似乎还不甘心,前些日子又遣了母亲去宫中面见皇后,只说自己的儿子本性纯良,还是个在室之处男,所以脸儿小些,倒不是真上了床榻就一蹶不振,似乎是想求着皇后再派宫女试婚。
  那般屈辱,哪里还需要来第二次?当下王玉朗咬了咬牙道:“不敢欺瞒骁王,的确是小人红颜相赠之物,承蒙皇上眷宠,愿意将金枝玉叶许配给小人,可是乐平公主似乎心有不喜,而且小人老早便是心有所属,还望二殿下在陛下殿前进言取消了这婚事,不然如此这般,只怕是会凑成怨偶一对……”
  说到这,他悄悄抬头去看骁王的脸色,只这一看,便是唬得心一抖,只见那骁王的脸色阴沉,一双眼睛半眯,正用一种骇人的目光直盯着他。
  过了一会脸色才慢慢和缓下来:“ “王丞相的公子倒是好胆色,居然敢当着本王的面嫌弃本王的妹妹,只是不知你这番话语,入了父王之口,你们王氏一门是凶多还是吉少?”
  说着将那手帕在手里微一用力便扯碎开来,微微甩手扬甩在了地上:“此话到本王这边打住,不然卷拂了皇家脸面,你的那位红颜……恐怕也是难以周全……”
  说完,骁王便冷冰冰地转身而去。徒留下王玉朗一脸心疼地看着满地的残布碎屑。
  再过三日,不知为何,早就有心要替女儿换掉驸马的皇后突然改了主意,宫里又派了宫女前来一探驸马“短长”。
  皇家圣眷难再辜负,这次的丞相府倒是做足了准备,命伺候王玉朗的婢女在他的饮茶里下了一瓶青楼里男子常用的壮阳迷药,待得儿子焦躁难耐时,才让那宫女进去,此番倒是顺遂,那药性太过霸道,王玉朗昏昏沉沉间便是抱着冰凉的身躯依着本能行事,足足折腾到了后半夜。
  听着门内儿子略带哭腔的粗喘,还有那宫女的声声娇喘,听房的丞相夫人看看守在门口,也面带满意之色的宫中教养嬷嬷,便是缓了口气,心知自己夫婿在朝堂前的难堪算是在摇晃的床第间尽解了……只是一会天亮莫要忘了给试婚的宫女,还有这些个嬷嬷们使了银子,在太后面前可要美言一番才好。
  不过尉迟飞燕可没有想过一方手帕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她的心思都花在了粥铺之上。堂弟虽然入学了,可是以后的学费倒是要早早的积攒出来。最近天气渐热,天色渐长,皇帝效仿前朝颁布诏令,在城西开辟了一条街市,每逢月初月末两天,允许西市长街店铺经营到亥时。
  大齐随了前朝的风气,民风开放,许多府宅的千金贵女,因着白天太阳太过灼烈,都偏好在夜市开放这天,逛逛长街吃些小食,随便趁着夜色的掩护,与那交好的公子书生在人群里擦肩而过,眉目传情,所以出手阔绰的客人不少。
  飞燕一早便打听到了,只要花五串铜钱的税银就可以在夜市设摊,所以皇帝颁布诏令的第二日,便早早去了西市长街,跟千绣斋的掌柜讲好,借了他店铺旁的一块地方摆放了两张桌椅,如果有去他绣坊买东西的顾客,倒是可以随便在粥摊上坐一坐,若是饿了便食上一碗清粥。
  可是第一次在夜市设摊后,满满一大锅的热粥却是一碗都没有卖出去。下了学堂前来帮忙的敬贤看着那一锅粥,想着这几日白天的生意也不是很好,便泄了气地说:“堂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在这平白煎熬着时间了。”
  尉迟飞燕心里也是有些发急,她想了想,解了围裙带着鸳鸯在夜市里的摊贩前来回走了几圈。她发现凡是卖甜水瓜果的摊贩生意尤其得好,顿时有些暗骂自己发了蠢,竟是没想到现在已经是夏季,就算到了晚上是暑意未全消退,那热腾腾的粥食哪里是咽得下去?
  慢慢走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前,尉迟飞燕低头不语。突然问道:“敬贤,你还记得小时,我们跟着叔伯他们去宫中宴饮时吃的冰粥吗?”
  敬贤不知堂姐为何会问,不过现在正是热得顺着脸庞滴汗,听堂姐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昔日的安逸生活,若是几年前,他只怕是在自家的书房里,边食着冰镇的瓜果,边享受着丫鬟婢女摇曳的绢扇清风呢!哪里会像现在,守在热气腾腾的锅灶前,为了几个度日的小钱,点头哈腰?
  一时间少年的心境晦暗得很,便有气无力地说:“堂姐,提这个干嘛?就算记起又是有何用,只怕以后再也吃不到那般的消暑美食了。”
  飞燕轻轻一笑:“那可未必!”
  当年宫中宴饮时,她记得自己吃的那一味是御膳房提供的什锦水果冰粥。御膳房的厨子们选取了西域进贡的小核蜜枣,还有大颗的龙眼,切下果肉再配以江南稻香镇出产的特质贡米,熬煮化成米糊后。送到皇宫地下的冰窖中冷冻,待到食用的时候,再切成小块放入到金盏之中,含在嘴里冰冰凉凉,待到融化开来时,那米糊黏腻香软,倒是省了口齿的切磨,真是绝好的消暑小食。
  既然想到了法子,接下来便是想办法烹制了。京城里如果不是大富之家根本不会有冰窖,这等街边小食,更是无缘用到那奢侈的冰块。
  飞燕干脆把这道清凉小食进行了一下改进,将稻米磨成了米粉后,再加水和冰糖熬煮开来,然后用打上了的冰凉的井水镇一镇,然后再配以切碎的甜瓜,冰凉香软还带着甜瓜的爽口,贪嘴的敬贤敬柔两兄妹吃得是赞不绝口。
  待到下一个夜市,这米粉小食因为用料讲究,比普通粥品贵了三倍的价格,依然卖的甚是畅快。一个晚上下来,飞燕数了数进账的钱银,竟是比往常五日进账的钱银还要多上许多,如此这般,倒是恨不得天天都是西街夜市开放了!
  数钱太过专注,她没注意到,千绣斋斜对面的酒楼上有个男人正直直地望着拨打着算盘的她。
  “骁王,既然已经确认出了这女贼首,为何不派人拿下?”说这话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身青色的武生长衫,腰间佩挂着一把长剑。
  他是骁王的得力干将,名唤肖青。
  当年二殿下因为不熟悉此处地势,比不得常年在此经营的樊景叛军,又因为刚开始的轻敌,落了下风连连在白露山受挫,杀气正浓,便下令重金悬赏那白露山的贼寇军师诸葛书生。
  因为不知对方底细,肖青领命想法设法买通了白露山上的一个部将,辗转打听到那个战术狡诈异常的军师竟然是个妙龄女子。
  当听闻自己其实是败在一名女子手下时,骁王阴沉的俊脸直逼夺命的黑面阎罗,许是气急攻心,竟是难得地升起了好奇之心,又命他想方设法搞到那女子的画像。
  只是那樊景看护着自己的这名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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