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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觉得聂天一身精妙的法决，恐怕也是巫寂沟通时间长河，窥视过去得来，传授给聂天的。
而他，当年从巫寂手中，获取的灵诀并不玄奥。
他自认为修为有成，悄然去裂空域磨砺，不慎由一条空间缝隙坠入别的域界，被妖魔族擒获，沦为魔奴。
以魔奴身份，他在妖魔族的域界，曾有过一段暗无天日的悲苦采矿岁月。
他被妖魔族奴役着，到魔域最凶险的一处区域，偶然遇到那一株魔域排名第一的魔眼妖花，被那株魔眼妖花吞没躯体。
他以坚韧的意志，一次次抗拒着，使得魔眼妖花没有能够，完全抹去他的灵魂念头。
最终，他还得到了那一株魔眼妖花的认同，以血肉饲养那一株妖花，他则是借助妖花的力量，渐渐变化，成为这种非人非魔的形态。
再往后，他得到奥菲莉雅的青睐，选择依附于奥菲莉雅，通过斩杀族人，来赢得妖魔族的信赖。
可这一切，并非出自他的本愿，他只是为了活下去，才被迫为之。
当然，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也看开了，不再将自己视为人族对待。
而妖魔族那边，也没有把他当做同类，他的处境还是很尴尬。
同为巫寂的徒弟，段石虎去了天莽星域，变成神符宗的瑰宝，迎娶了景柔，未来定然能成为神符宗的宗主，也算是有了一番自己的造化。
聂天，更胜一筹，乃碎星古殿如日中天的第七位星辰之子，连他在妖魔族的靠山——奥菲莉雅，都被其击败。
这让韩煜极其不甘心，觉得精通时间之力的巫寂，造就了段石虎，造就了聂天，偏偏舍弃了他。
“哧啦！哧啦！”
一朵朵魔眼妖花的根茎，向巫寂缠绕而来，摄人心魄的灵魂邪力，从那魔眼中动荡开来。
“你比以前，强大了很多很多，这一株妖花，也很难对付。”
巫寂摇了摇头，说不出的从容，“遗憾的是，我所在之地，恰恰为时间长河虚浮之地。在这里，我能借助时间长河的力量，所以……”
和他的时间领域，交汇的那条绚烂长河，突有异芒飞出。
异芒，如从时间长河内，飞出的河水。
时间，顷刻间被定格。
所有的妖花根茎，绽放紫色魔光的魔眼，韩煜慢吞吞出来的狰狞魔身，包括风，空间波动，一切杂乱的能量，气血，皆被冻结。
韩煜的思维，都变得异常混乱，一会儿联想到过去，一会儿像突然回魂。
“追溯过去。”
巫寂轻呼，深深看了一眼韩煜。
韩煜眼中，至深的记忆，似被其硬生生抽离开来。
他如何去裂空域，如何误入一条空间缝隙，进入陌生域界，被妖魔族擒获，被带往魔域，十几年被鞭打着，为妖魔族服务的凄惨生活，化为一幕幕画面，被巫寂给清晰地看了一遍。
他和巫寂分别后，一生的境况，都被巫寂给轻易获取。
“哎……”
许久许久以后，巫寂叹息一声，主动解开时间结界，令韩煜还有那一株魔眼妖花，能恢复动静。
“不是我没有安排你的命运，而是，那时候的我，对时间之力的认知，也极其浅薄，远不如现在。你根本就不明白，不是我成就了聂天，而是聂天成就了我。”
“没有聂天，我的寿龄，早就因为参悟时间之力，流失殆尽了。”
“我的时间之力，能获得突破性的进展，也是聂天的帮助。我能来碎灭战场，能找到这条时间长河，同样是因为聂天。”
“聂天，非我造就而出，我并没有那个能力。”
巫寂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一番话说完，就挥挥手，道：“你走吧，你以后何去何处，我管不了，也没有能力去管。在这条时间长河处，别说是你了，大尊和神域者之下，任何人过来，都休想杀我。”
韩煜一脸茫然。
从时间结界挣脱出来，他才准备反抗，就听到巫寂这么一番话。
他呆愣了一会儿，突然道：“那么，我的未来，会是怎样？”
“我没有去看。”巫寂皱眉，“看一下，要消耗我的寿龄，你……”
“我不值得你那么去做，对吧？”韩煜脸色阴森。
“你的手上，沾满了同族族人的鲜血，你为了活下去，所做之事，太过惨无人道。”巫寂也不客气，冷冰冰地说道：“你既然甘愿入魔，那么，你就继续自甘堕落吧。你曾是我徒弟，我不会亲自下手，但……”
未等他这句话说完，韩煜已含恨而去。
师徒两人不欢而散。
……
碎灭战场深处。
一条明熠的空间缝隙，倏然撕裂而成，一行数人，陆续越过。
为首者，为虚灵教的副教主玄光羽，神域中期。
他带领的人，有屈奕之徒洪明辉，还有依附于洪明辉的数名圣域者，加洪明辉的父亲洪默。
“碎星古殿那边说了，小师妹来过这里。”洪明辉抵达后，巡视四周，道：“那聂天，据说当初和星空巨兽的头颅，一并沉落向地底空间了。一开始由莫珩守护，后来莫珩因亘雷星域之乱离去，转而由小师妹看守。”
当初，虚灵教的玄光羽，并没有和屈奕一同进来。
过来的，乃姬元泉。
玄光羽站在那条空间缝隙下方，灵魂意识和空间光刃糅合，明晃晃地，巡察四方天地。
“裴丫头不在上方。”数十秒后，他就收回分散出来，已遁离千百里的一缕缕意识，着重看向那绚烂能量层，隔绝覆盖的，地底的空间，“异族，古灵族的强者，因气血被天生压制，难以逾越。”
“莫珩等人，并不精通空间之力，也不太容易破开星空巨兽的气血界壁，深入其中。”
“教主，当时不知是忙于他事，还是因聂天的原因，才没有进入里面，仔细去探察。”
玄光羽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眼瞳中，有热切的光芒，一点点地浮现出来。
“一头，埋尸于此的星空巨兽啊。”
一柄由不知名狭长晶块，打造出来的明熠利刃，被他召唤出来。
“斩空！”
玄光羽动用秘法，以那独特的利刃，朝着下面的能量光圈呈，切割下来。
……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逐客
星空巨兽的秘辛，所知者不多，可玄光羽身为虚灵教的副教主，自然清楚。
尤其是，当四方强者回归，将发生在碎灭战场的祸乱，一一道明后，所有人都在暗中打探，有关星空巨兽的一切。
先前，因别的事情耽误，加屈奕亲临，玄光羽就没有过来。
可他最近四处找寻古籍，研究星空巨兽的秘密，自认为有点心得，就打算过来看一看。
洪明辉，还有洪默，一些洪明辉的圣域麾下，一个个眼瞳深处，都绽放出炽烈光芒。
“星空巨兽啊，根据从异族、古灵族得来的典籍来看，星空巨兽一身都是宝，皮肉、爪牙、骨头，都是炼制通灵级、甚至不朽器物的材料。”
“异族，古灵族，气血被限制，不敢深入，我们自然不怕。”
“就是不清楚，当初教主，还有木宗、火宗之主，莫珩等人，为何就没有生出异心？”
“难道是因为，他们和异族大尊的战斗，消耗太大了？”
“真希望，副教主能洞穿那能量层，能进入星空巨兽的躯体中。”
“……”
依附于洪明辉的，那几位圣域级别的强者，窃窃私语着，眼睛一瞬不移地，看着玄光羽动用斩空刃，切向下方。
斩空刃，也是一样不朽神器。
当然，此物和虚空境相比，完全不在同一档次。
虚空境，乃虚灵教自古以来就流传的神器，只有虚灵教的教主，才有资格持有。
一代代虚灵教的教主，在寿龄耗尽后，身死魂灭，可虚空境却不会因此而死亡，会一代代往下传承。
斩空刃不同。
这件也称得上不朽神器的器物，仅仅只是玄光羽，突破神域后，借助种种奇材，自行炼制而出。
同为不朽神器，斩空刃的品阶，要远远低于虚空境。
斩空刃最强的一点，就是锋锐，能斩裂空间，能斩灭大部分生灵血肉。
但斩空刃，并不具备虚空境那般，配合着屈奕的空间秘法，在任何的人族域界天地，自由穿梭的神奇能力。
狭长的，由独特晶体淬炼而成的斩空刃，终斩落向那绚烂能量层。
“嗤嗤嗤！”
万千璀璨光芒，陡然溅射开来。
绚烂的能量层中，那头星空巨兽残留的气血，调动着注入后，不知向何处排泄流逝的尸力，猛地席卷向斩空刃。
“咔咔咔！”
晶体筑造的斩空刃，突传来不堪重负的脆响，有细密的，后天镌刻的一个个空间秘阵，从斩空刃上方浮现出来。
诸多空间秘阵，彼此交汇配合，凝为一个极其繁复的大型阵法。
可此刻，那阵法却被种种异力，强行冲击着，有几处很淡的空间纹络，像是要被抹掉痕迹，就此消失般。
玄光羽脸色一变，指尖电光一闪。
“咻！”
那柄奇特的斩空刃，又重新落入他掌心，他眯着眼，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
碎灭战场下方，由星空巨兽开辟的奇特空间中，许许多多的不同色泽的，能量的光烁，含有精纯而又浑厚的力量，经星空巨兽的提炼，垂落而来。
裴琦琦，动用血脉之力，动用丹田灵海，正在尽可能地，抽离着一些游移不定的，飞逝的光线。
那些光线，看着像是冰晶，一闪而逝。
皆具备独特的空间能量！
碎灭战场，身为超大型的域界，有太多太多的域界之门，空间通道，天然形成的空间缝隙。
构成这些的，都是空间能量，在先前星空巨兽暴乱而出时，有很多此类区域，爆灭掉。
零散的，分逸向各处的空间能量，也被星空巨兽的气血吸引着，汇聚至此。
“咦！”
忽然间，静修中裴琦琦睁开眼，仰头看向上空。
“有锋锐的器物，试图洞穿那一层，由星空巨兽气血，而构建的结界。”她喃喃低语，“此器物，含有最极致的，最凌厉的空间锋锐，似乎……是那位的斩空刃。他，因何来此？”
仅仅只是感悟空间的波动，她就猜测出，对这边下手的，正是虚灵教的玄光羽。
她对玄光羽素无好感，她也清楚玄光羽和洪明辉走的很近，玄光羽一直以为洪明辉才是，下一任教主的最强竞夺者。
——如果她没出现的话。
她被屈奕收徒后，所有人都渐渐看出，屈奕重点栽培她，有意令她成为下一任虚灵教的教主。
玄光羽那边教唆洪明辉，要洪明辉疯狂追求她的事情，她从别的途径，也隐约听说了。
因此，她对玄光羽更为不满。
她瞥了一眼聂天。
聂天浑然不知外界的变化，还在专心致志地，疯狂地吞没着各类，有益于他强大的种种能量。
裴琦琦默默感应，就觉得聂天的境界，可能会在很快，再一次突破，抵达灵境后期。
也唯有这方奇地，短时间被星空巨兽提炼出精纯的种种力量，加聂天火种、九星花、圣灵树的奇妙，方能给聂天带来如此奇迹。
“蓬蓬蓬！”
有一簇簇巨大的涟漪，从头顶的绚烂光圈荡漾，没有声音传来，可裴琦琦却看的清清楚楚。
只一眼，她就明白玄光羽不甘心，怕是施展�